建于年的老家房子,房前屋后都已长满杂草。虽已不在这居住多年,但每次回家我都会来看看。在这里我度过美好而快乐的童年时光。
往事犹如电影画面般清晰浮现于脑海。房子刚建成时,村子里还没通上电。我们的游戏大都在白天进行,村子的小巷是我们做迷藏的据点,房前的空地则是我们打陀螺滚铁环的理想场所。皓月当空的夜晚我们则会来到村子前面的大操场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我们所有玩具都是亲手制作。梧桐树上的桐子穿个小木棍,再用废旧水车龙骨连在一起就是一部玩具车了。
孩提时代的我们最期待的事就是过年。春节就意味着有新衣服,有好吃的,当然还有压岁钱。
进入腊月,大人们就要为春节忙活了。那时村民普遍不富裕,但无论丰收还是欠收,人们对置办年货毫不吝啬,该办的办,该置的置,一点也不含糊。这也是村民对家人辛苦一年的犒赏,也期待下一年的风调雨顺。村民除了上集市购买年货,还有许多为春节或者来年准备的食物需要自己加工。切糖块﹑做霉豆腐﹑炸油豆腐等。这些不单是体力活还是技术活。比如:切糖块,需要先熬麦芽糖,制作过程中需要掌握火候,还需要不停搅拌,很耗时耗力,一般切糖块都是亲戚帮忙加工完成。由于80年代实行家庭联产承包没多久,农民还没完全解决温饱问题,所以每家每户都会制作很多的糖块,有时吃不饱,就吃糖块充饥,那时的糖块需要吃到来年的秋季。
每到邻近邻近年关,村子的每个角落都会弥漫着熟悉的味道,也意识着一年中村民最重要的节日就要到了。裁缝最忙的时节到了,他们会被请上门,给主人家庭成员量体裁衣,做套得体的衣服。这些新衣服人们只有春节才舍得穿,是走亲戚的行头。
热热闹闹的春节过后,正月里节目同样不少,采茶灯是传统的保留节目。内容贴近生活,演员都是村子里的青年男女,他们或唱或跳,间或说着俏皮的对白,做着滑稽的动作,引得观众哄堂大笑,四个角落则是用竹竿挑起的红灯笼,用于演出的照明,同时也象征节日的喜庆。
故乡的春天是最美的,几场春雨的到来,大地首先从睡梦中醒来。田野开始披上绿色的盛妆,梨花桃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她们不会错过这一年中最好的季节。池塘哗哗的流水声好似动人的协奏曲,水田随处可见庄稼人戴斗笠吆喝着水牛犁田的场景。稻田之上,小燕子一个俯冲,在接近水面时又忽地飞起。春雷过后,后院的春笋已迫不及待钻出地面,只有这个季节才有的食物。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与和谐,好似一幅立体的乡村画。
j时光匆匆近三十载,三百人的村庄,现在常住的只有四五十人,许多的房屋都已空置,滋养了几代人的土地,很多已被撂荒。在这片土地上辛勤耕耘的农民,大部分已经进城。春节时候,我们再也无法呼吸到那熟悉的年味,我们总是在车站滚滚的人流中去感受春节脚步的临近。物质的极大改善,工业化的飞速发展,让我们能轻易的获取食物,我们不再需要亲手去制作年货,那些跟春节相关的传统也正在逐渐消失。快节奏的生活,让人们更加注重金钱与效率,批量生产出来的许多食物,价格确实比自己制作来的实惠,但过多的添加剂,不尊重作物的自然生长规律,让很多食物的口感与营养大不如前。我们的生活日益改善,却难于品味到儿时记忆中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