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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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城许召国清水河边的阿狄丽娜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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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又重阳,西边来的风把天吹得好蓝。蓝蓝的天,曾寄托过蓝蓝的梦。今天面对霜降,乌桕、银杏*叶飘零,却让人陡增了失去青春哀伤的诸多愁绪。

菊子和杉登上苏州的虎丘山,居高临下,一睹苏州的繁华胜景。从家乡来到这座江南名城近30年了,他们曾彷徨过,打拚过,历经辛苦,如今买了房,买了车,算是定居下来。孩子在上海读完了大学,也在这人间天堂找到了工作。一切算是天遂人愿,菊子和杉知足了。

虎丘园环山小径上,菊子和杉并肩走着。近50岁的人了,抬头皱纹,鬓边霜花,人生的时令也步入了秋季。道旁盆栽的菊花一丛丛怒放着,五色交映,仪态万方。花工园丁们着实用了一番心思,让虎丘山的秋天温情而不寂寞。

菊子天生不喜欢热闹。虽入住这座城市多年,生活的烦琐、孩子的读书、丈夫的事业,让她穿梭般地忙碌,青春里没有空闲,难得今天杉带着她登高看远。

她向远方一直看去,除街市楼房的层叠,还可以看到金*的稻田。看到稻田,菊子心里就踏实了许多,觉得今年肯定有香喷喷的米饭吃。

向西望,衰草连天;再向西,向西,可能就是老家舒城的清水河了。河旁有座笔架山,山脚就是菊子她们的村庄。青山围着绿水转,竹木森然,差不多隐没了菊子他们人家的屋舍。

说实话,菊子是不喜欢眼前这些姹紫嫣红的菊花,她觉得它们开得太炫耀了。她家门前临河的坡坎上,每到这个点,小小朵儿的*菊花,满地繁星一般,屋前屋后弥漫着淡淡的香。也是在一个菊开的早晨,菊子诞生在清水河边,来到了这个世界。爸爸闻着*菊花香,听到了啼哭声,就叫这女儿"菊子"。

秋风吹来,寒冷将至,草木肃杀,秋风是恼人的。更可怨的是许多人写下这秋天的离歌,诉说衷肠,让人心痛不已,肠断天涯。"那夜的雨也没留住你,山谷的风它陪着我哭泣"高邈处传来《可可托海的牧羊人》的幽怨歌声,如穿过天宇,空灵而来,直扎菊子的心。一阵秋风,一阵歌声,掀开了眼前菊花的重重花瓣,也掀开菊子尘封的心事。

菊子真的怨恨王淇,为何总是叫人唱胡杨、可可托海、伊犁、那那提,因为松

至今还在*那当指挥员带兵,戍守边卡。

松住在笔架山庄的西头,菊子家住在东头临清水河的村口。松五岁时,父亲就去世了,母亲带着他和妹妹三人生活。许是对松爸的一往情深,母亲守寡坚持,生活异常清苦。松的母亲贤惠隐忍,三间小瓦屋收拾得井井有条,低矮的屋檐下充满了母子的温情。村庄上的人时常说:"宁死做官老子,不能没有叫花娘!"松的娘听了,心中苦楚,脸上却总是微笑着,她怕给两个孩子的童年罩上阴影。

到了上学年龄,村庄上大点的不懂事男孩,晓得松爸不在了,多少有点欺负松,松便独自一人走在上学的路上。松上学每天从菊子家的门前过,下坡坎再上河堤。菊子娘得知他们在一个班念书,松经过门口,娘便在屋里喊:"松啊,带上菊子妹妹!"松驻足微笑,让菊子先走一步,然后紧跟。菊子娘看着他俩一蹦一跳的身影,在阳光下走上河堤,笑了。

到了春天,儿童散学归来早。太阳在笔架山西山尾上高高挂着,照得人身上暖暖的。清水河里的水清凌凌的,撞击河石浪花朵朵。河堤上的杨柳垂下绿丝绦,在和风中摇曳飘荡着。菊子和松一路看山崖的映山红丛丛欲燃,一路听贺春鸟"啰啰"地叫。松身手灵巧,爬上柳树,折了几条柳枝,在树上喊菊子接住。松利索地从树上滑下来,夺下菊子手上的柳枝,在菊子头顶定圈,然后手上下穿梭。一顶花环帽做成了,松把帽子戴在菊子头上。柳叶嫩绿,松顺手摘几朵蒲公英花插在柳圈缝中。菊子好一阵的羞,不停地捋刘海头发,眼睛里却闪动着泪花。

长大点的农家孩子,多少要做点农事。河边沙土田,好漏水,每天晚放学,菊子和松都负责管看田水。两家的田中间隔着一堆乱河石,松家的田靠东。田水先从菊子家靠近清水河边河口引进田,菊子爸用粗毛竹,一剖两半爿,去里节一截一截地接上,用"人"字竹架支着,清清的河水便一路顺淌地在半爿竹筒中流入松家的田。菊子和松俩一直要候到太阳搭在笔架山西山口子,等灌满田才一道爬上坡坎回到家。

菊子家离清水河近,养了五六只北京鸭。肥胖的鸭们每天蹒跚地从坡坎下河去,到河里点头哈腰地浮在河面上,河水把它们洗得雪白。

松和菊子放学后灌田水,菊子坐在河堤上看书,松就下田摸田螺,下河捧小扇贝,放在红色方便袋里,让菊子等会拎回家喂那几只大北京鸭。菊子娘用*泥土沾盐裹着绿壳鸭蛋,码在瓮坛里。春天早晨掏几个放在粥锅里煮熟,再捞在葫芦瓢里用冷水浸一下。刀一切四瓣,姐弟们一人得一瓣。蛋白咸凉,蛋*沙瓤咸香,叫人回味。有时娘叫菊子:"喏,菊丫,给松带一个去!"菊子把熟鸭蛋攥在手中,等松从门前过,下坡坎,再上河堤。菊子才紧追上去:"松啊,娘叫我给的,你接下!"松不想接菊子手中的鸭蛋,因为大家的生活都不怎么好过。当然,最后还是接在手掌中,菊子看着田里刚栽上的新发秧棵微笑着,等着松剥开熟鸭蛋吃下去。

菊子的娘和松的娘也很合得来。松的娘从村西头拎一篮衣服到清水河边石埠上浣洗,总等着菊子娘洗的那块紫红色的河埠石捶衣。那是菊子爸从笔架山上找来的"猪肝石",许多小凹垱麻赖赖的,很耐搓揉衣服。菊子娘把茶饼递给松的娘,松的娘省了肥皂,却把一家三人的衣服洗得好清香。松的娘心里有数,菊子爸妈没拿过下眼皮看她娘仨。

上了初中,菊子和松虽然下了坡坎,再上河堤去学校,可是两人中间像隔了一层纱。松甚至后悔少年不懂事,编柳条花环帽戴在菊子的头上,菊子长大了,是不是在怪我自作多情。一阵河水哗哗,松的心一阵跳跃。

初中毕业,松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舒城中学念高中。菊子因姐弟多,就回到了清水河边,和爸妈一道在田地里劳作。

时间也晃得快。松高三那年秋天,学校开运动会,松参加完了比赛项目,向班主任刘老师请个假,回家向娘讨点儿生活用费。他下车后,一路小跑向着笔架山庄。在清水河边的坡坎上,看到菊子正在剥那年最后一茬苎麻。

这苎麻是清水河旁山乡人家的经济作物,麻纤维是上等的制作麻袋材料,县麻纺厂大量收购。菊子家每年能洗出好几百斤苎麻纤维,差不多也是菊子刮刷出来的。苎麻搓麻线纳布鞋千层底,结实牢固,苎麻在妇道人家心中很沉甸。

菊子试图把一捆苎麻从坡坎抱到河边,就水刮刷,再放在河滩晾晒,好艰难地挪着。松看到后,猛跑上去,双手抄过去,拖抱菊子手中的麻捆。速度快,手却挨着了菊子的怀中,暖暖的,松触电般的缩回手。好几年没近距离看菊子,太阳没晒黑菊子的脸,只是白中泛红,清水河的水真养人!菊子的身上满是茶饼的清香,她的瞳仁里有松的影子。"松啊,我行,还是我来,你从舒中回来了,念书好辛苦。"松还是帮菊子把一小堆苎麻抱到河边,才上坡坎回家去。

松在高中勤奋读书的缘由,一方面是热衷对文化知识的探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和家庭摆脱困境。他成绩优异,高考后,松和班主任刘老师意见一致,提前批次录取上*校,献身国防,也能减轻家庭经济负担,松上了炮兵学院。

体检、*审合格后,松就要入伍上学了。他想到了要和菊子说一声,分享喜悦,也要菊子照顾照顾娘和妹妹,家里还有几斗责任田。那天菊子在河边田里为中稻田扒过水沟,满头的汗,几绺头发巴在额上。松找到她,菊子好激动,站在泥水田好大会一动不动。松成了威武的*人,即将成长为*官,是个人才。菊子和松的说笑声淹没在河堤柳树的一片蝉鸣声中。

松在炮院既要学习专业知识,又要接受*事训练,异常的辛苦,但不忘给菊子每月写封信。信的内容主要是讲述自己的学员生活情况,并感激菊子一家对他们母子仨的照应。

老村长把戳有红三角免邮资的信从村委员带到村东口菊子家,在手中扬两下:"菊子呢?你的信!""嗯,这丫头身秆条生得好,脸盘圆正,心又好使,将来有大福啊!"菊子羞红着脸接过信,不敢出声。还是娘在堂屋里答到:"哪有啊?老村长进屋喝茶!""不呐,以后我要喝他们喜酒咧!我还有事。"老村长走下坡坎,上了河堤,朝村委会去了。

后来菊子写了封信让邮递员老汪带上,叫松不要经常来信,免得村上人和她说笑话,毕竟是做姑娘的人家。松的娘割稻插秧,菊子帮一把,总喊上娘,不然有的大嫂直接喊:"菊子,到婆家干活来着,好贴心!"娘在场,大嫂们多少有些畏惧。

松炮院快毕业,下连队实习的那个秋天,他和战友走出校门,来到这个城市的滨湖公园游玩。湖水一波一浪地涌向岸边,温柔荡漾,阳光洒下来,湖水粼粼耀眼。芦苇一片茫茫,风吹芦花,摇曳生姿。松想到要带菊子走在这湖岸边,那菊子的长发一定被这无边的风吹得飘飘,菊子身上茶饼的清香一定散漫在湖边清新的空气中。

公园里的音响,正在播放法国钢琴家理查德·克莱德曼演奏的钢琴曲《水边的阿拉丽娜》,这位天才钢琴家举世闻名。传说一天傍晚,他散步在巴黎郊外一个的小镇,塞纳河款款从市区而来,从他身边流过。时值金秋,梧桐树叶飘落。理查德举目看到河岸边一个长长秀发的少女,动作优雅地迎着晚霞在河边浣洗纱布,他惊叹人与自然的完美结合,心灵忘记时间的流逝。回到旅馆,灵感挥洒,创作了钢琴曲《水边的阿狄丽娜》。

乐曲叙说了塞纳河水或急或缓地流淌,河边少女犹如女神一般,纤细妩媚,目光闪烁,调皮可爱,清新得如出水芙蓉。松想到远方的菊子,也许此时正在河边刮洗苎麻,菊子就是上苍赐给我们清水河的"阿狄丽娜"。

松买了一盒理查德弹奏的钢琴曲磁带寄给了菊子。用文字向菊子特别介绍了《水边的阿狄丽娜》就是用音乐书写的水边女神,还要菊子再听听《梦中的婚礼》。告诉菊子等分配好连队,他接菊子、菊子娘、自己的娘、妹妹一道看看外面的世界。

菊子接到松寄来的磁带和信,又是一个九月九。傍晚,菊子和母亲在厨房里做红椒糍粑,格子呢褂子外系围裙,好有曲线美。她借助邻居妹妹学英语的单卡录放机,放松寄来的磁带。理查德的琴声在秋后的菊香中流淌,菊子想着他和松并肩走在陌生河边,还想到她穿着大红羽绒袄在松的搀扶下走进了洞房??"菊子,给灶搁把火,把糍粑煎得焦*点!"母亲叫菊子,菊子醒过来。

吃了几块糍粑后,菊子躺下睡得好香。半夜里,一阵狂风,拍打着窗户,"啪啪"地响。过后一阵大雨"嗒嗒"地在屋顶小瓦上敲击着,菊子怎么也睡不着了。她想到自己和松,突然冒出一个怪念头:我不是松的人,我和他没夫妻缘分!越想自己和松的不可能,像绳索一样缠着她透不过气来,直至窗外晓白。

清晨,大雨停了,清水河上升腾着雾气,太阳光还没照开它们。

菊子从坡坎下到河边,它把松给她的信叠成小船儿,然后把那盘磁带放在纸船上,再让它们随着清水河水飘飘荡荡向远方。她不忍目睹,转身就跑,她没回家,而是跑上河堤。菊子找到了松曾经折柳做花环帽的那棵柳树,不顾它的潮湿,紧紧地抱住它。额头抵住树干,任由泪水流淌。"松哥,我让阿狄丽娜顺着秋波走远了,你应当有更好的阿狄丽娜陪你!"菊子心里默念着。

菊子和杉恋爱了,让老村长瞠目结舌,他喝不上菊子和松的喜酒了。杉在清水河对面的邻村,不属老村长管辖。

菊子用苎麻线纳鞋底,做了八双嫁字鞋,他和杉每人四双。待腊月初八老日子,把婚事给办了。上鞋的冬日,天阴冷阴冷的,菊子和母亲在房里一起忙。母亲问菊子:"菊丫,是不是松待你不好?娘好心痛啊!"菊子抬眼看母亲:"娘,我知道您的心意,生活不需要解释。您不是说,姑娘家菜籽命,滚到哪里是哪嘛!"娘没有作声,只是用牙咬着麻线,狠狠地紧了紧针脚。

杉也读上了高中,父亲早几年去上海打工,准备用苦力血汗钱供杉读上大学,走出山坳,寻求谋生的路子,山里面太清苦了。人世间的事情千变万化,那年沿海城市甲肝病*大感染,杉的爸爸被感染甲肝病*,只好回乡休息调养。家庭失去了经济来源,杉只好告别校园,在家先陪护父亲大半年。父亲身体略有好转,便投奔舅舅去苏州打工。学徒工也挣不了钱,只能糊个口。

杉在中学念书比菊子高一届,他们不算很了解。去年菊子去集市买生活用品,回来没车搭,站在停车场向东勾头远望,恰巧遇上了从苏州回来的杉骑自行车上街买菜回家,顺便就叫菊子搭上车。杉对菊是仰望的,他知道松心仪她,这段佳话早迟会在清水河两岸传开。

菊子知道杉家好穷,杉也是读书的好材料,杉是孝子,多少也被埋没了点。自从那天早上菊子把松的信叠船淌走后,菊子决定把绣球抛给杉,松来信他也不回一字了。

杉是忠厚善良之人,他不接受菊子这份情,他觉得对不住松。菊子告诉杉:"我和松只是少年好友,我们也没订婚签约,难道你嫌弃我?"

那年腊月初八,杉和菊子举办了简朴的婚礼,算是过起了新日子。家里穷,举步维艰,小夫妻俩还是随民工潮去苏州打工。

杉在建筑工地上干活,菊子去纺织厂织布。俩人租不起房子,松住建筑工棚,菊子住女工集体宿舍,新婚夫妇,聚少离多。

杉有些文化,在工地上能进行简单的预决算,为公司刘经理提供不少合理建议。刘经理也来自大别山区,老家并不比杉家好多少,不过他读过建工学院。上了两年公家班后,出于经济压力,刘经理自创公司搞市*工程。不两年,也算做大了。

刘经理看杉反应快,又厚道,决定分包一些活给杉,让杉从老家舒城找工人来做。刘经理还帮杉报了建筑工程专业函授班,让杉系统学习建筑知识。

杉带着舒城老乡吃苦耐劳,在苏州展示了舒城人能巧的建筑智慧,树立了良好的信誉,在苏州建筑行业中大显身手。一年后菊子也从纺织厂出来了,帮杉料理工地。

菊子是真正的贤慧,他经常对杉讲:"我们都是出门挣饭吃的人,你带老乡们出来,他们家家都有负担。我们挣多少不要紧,一定要有颜面回去见他们亲人!"

那几年,盲目投资造成工程款兑现不及时。过年时,农民工焦虑不安,刘经理他们头也大了。菊子总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让杉付给工人回家过年。菊子在工地附近租房,操起锅瓢碗盏,为工人烧两顿免费大餐,工人做起活来,也分外卖劲。刘经理经常在杉面前说:"家有贤妻,不出浑事。杉,你多亏菊子是一把好手啊!"杉回答:"菊子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松30岁的那年春天,母亲一病不起,松请假回来陪母亲最合一程。母亲瘦骨嶙峋的手拉着松问:"松啊,是不是你得罪了菊子?""妈,你安静些,我没有。""你30岁的人,也该成个家啊,菊子的孩子听说都4岁了。你听妈话,成个家,这是妈对你最后一个意愿了??""妈,我闻不惯城市女孩的脂粉味。不过,妈,您放心,我会实现您的意愿的。"松的脸上满是泪痕。

菊子和杉清明节从苏州回来祭祖时,又是山茶飘香,清水河河水漫涨的季节,笔架山一片葱绿。自然的风光一次次失落,一次次回归,而当年的人却在变老。菊子爸妈已不能下田干活了,在山庄里安静地度过剩余的光阴。

菊子和杉赶到娘家时,爸妈已做好饭等候着。菊子到厨房里帮娘炒菜,娘在灶下面烧锅;爸和杉在客厅里喝新茶聊天。娘对菊子说:"松的娘去世了,松回来了,安葬了他娘。好人啊,一个个都走了。""松回来时还是一个人未成家,昨天听老村长讲和河南的一个女当兵的讲定好了。哎!也了了死*老嫂子的意愿。"娘似乎叨叨絮絮的。

菊子炒好菜借出来透口气,站在门口平台上朝河堤看去。松家的田和自家的田已荒芜一片,长满了嫩绿修长的蒲草。只有河边柳影依旧,再也寻不着当初快乐的少年,菊子泪眼朦胧。

"我酿的酒,喝不醉我自己??我愿陪你翻过雪山穿过草地,可你不辞而别,还断绝了所有的消息""他们说你嫁到了伊犁,是不是因为那里有美丽的那拉提,还是那里的杏花,才能酿出你要的蜜"塔那边继续传来幽怨的歌声,震撼着游人心中最软的地方。

寥廓的秋天,云霞漫飞,歌声的疑问,似乎只有菊子知道答案,但菊子有时也想糊涂了。

又紧似的一阵秋风,裹挟着歌声,裹挟着菊香袭来,菊子有冰凉的泪珠滚湿面颊。

怀念飞越到戈壁高原,又是一年。

图文作者:许召国编辑:小峰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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